看到小鸡从口袋里拿避|孕套出来嚼，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她的腮帮比同龄人肿那么多了。
以符合常理的观点判断，有必要在特长一栏写上异食癖。
可事实是如果一件东西是水果口味而且还能吹出长条形的泡泡，那小孩产生把它塞进口里的愿望也没什么不正常。
总之她嚼避|孕套。
很自然的嚼，撕开包装。
甚至连避|孕套上的润滑液都跟着吞掉。
大概没人告诉过她避|孕套的用法不是嚼。
她说她妈妈的卧室里有很多避|孕套。
“一个可以咬好久。”
这么讲着，两边的咬肌仍在咀嚼。
我跟云宝除了省略号也拿不出什么特别突出的感想。
这个年龄的孩子并不会对自己打发时间的方式产生罪恶感。
……
计划很简单——
在小鸡的房子混过一晚，明天一早分道扬镳。
云宝继续她莫名其妙的失踪，我则返回学校迎接即将到来的期末考。
云宝打开电视，三人围着桌子。
“你不去睡觉？”
小鸡摇头。
“不怕明天迟到？”
“我不上学。”
小鸡说。
桌子中央有只沾满烟垢的烟缸。
云宝弹着烟，丝蓝的雾不时飘到小鸡脸上——她淡然自处。
我想问点什么，比如你妈去哪了，还有你为啥不上学校。
抿了口烟转念一想——
又不打算帮忙，何必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。
……
看了会电视，我拆了袋面到厨房煮。
就厨艺来说，我秉承的理念是够烫。
总之就是烫，够烫就行。
我相信高温和沸水能杀死一切细菌。
把能吃的东西裹到一起——
加水，大火，煮。
直到咕嘟咕嘟。
云宝同我是一个流派，但破坏性更强。
上月萍琪喊我们去她寝室吃火锅，云宝把一块点燃的酒精扔进汤里，妄想能看到辣油在汤面燃烧的绝景。
火烧赤壁。
这种时候我会想到柔柔——
她有厨艺。
因为她妈认为会做菜的女孩嫁的出去。
所以我猜她后来登上邮轮去海外工作是为了远离那个傻|逼母亲。
……
我守着面锅，偶尔用筷子捋捋线条。
没一会小鸡跑进厨房，左蹭右探。
“看电视去，别在这烦我。”
她背着手没动。
大概是不喜欢云宝，或是怕她。
仔细想想有点古怪——
这小孩也不是什么怕生自闭的性格。
在我面前这么欢脱，
要知道我与云宝都是擅闯她家的陌生人，身份上没有任何不同。
不至于被云宝捂了下嘴就亲我疏她。
……
厨房在客厅西南。
我按下油烟机的开关，老旧的风扇油腻的旋转。
小鸡磨蹭半天，以为我没注意——半个身子缩在厨房往客厅偷瞄。
好几次了，像这样观察云宝。
“怕什么你……她又不吃人。”
况且厨房是这个家里最安全的地方——
云宝讨厌蟑螂。
小鸡抽回身子，鬼鬼祟祟走回灶台边上，示意我弯腰。
客厅里电视很吵。
我挥手赶开锅里腾起的热气，朝她贴过耳朵。
“那个人真的要死了吗？”这么问道。
（气息吹的我痒痒）
我听懂了每一个字但联系不出这句话的意思。
于是她重复——“快死的人都是那种样子吗？”
“什么快死的人？”
小鸡表情的不像在开玩笑。
“就是她呀。”小鸡压着声音，隔着墙往客厅指。
那边只有云宝。
“什么狗屁，谁告诉你她快死了。”
“她自己说的啊。”
“扯你的淡。”
“你也听见了好不好。”
“我？”
我眨眼睛。
毫无逻辑。
“那你告诉我，她什么时候讲了死不死的屁话？”
“就是之前呀。”
“之前？”
“停电之前啊，你们不是在客厅说话嘛。”
“……啊。”
想起来了。
是那个时候——
我们刚刚闯进这个家，云宝问我记不记得她跟暮暮打架，然后她要我捂住耳朵，对我讲了些我不能知道的话。
那时小鸡就在隔壁的卧室，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。
如果那时的她是醒的——确实可以听到云宝口中所谓不能告诉我的话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我松开筷子，蹲下，稳住小鸡的肩膀。
“她说她快死了？”
点头。
“真的？”
点头。
“她的原话？”
迟疑，点头，幅度比前两个小。
“我问你这是不是她的原话？”
歪头，食指掏耳朵。
“你好好想想。”
“嗯——”
思索中。
“好像是吧。”她说。
“别给我好像，给个准话，你认真回忆一下，认真。”
被我的眼神逼迫，她抓了抓头，眼珠朝上，发出嘶的吸气音。
沉默。
面锅。排风扇。煤气炉。
细致的追问动摇了她的自信。
“隔着墙……我也听的不是好清楚……”
——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，低声嘀咕。
我松开小鸡的肩膀，让她缓和。
似乎追的太急了。
“先不说这个，她还说了什——”
来不及提出下一步的问题，不耐烦的咆哮盖过电视的杂音。
“白痴浅！”客厅那边暴躁了。
“干嘛！”我以同样的气势暴躁回去。
“面怎么还没好！”
“滚你妈老子又不是服务员你瞎几把嚷啥！”
……
这样来回骂了几句，仿佛提示了我与云宝的日常关系。
果然是小鸡听错了吧。
哪有动不动死死活活的，又不是电视里的韩国。
况且十几岁的高中生嘴里没事扯点死亡也算正常。
前往客厅前我对小鸡做出嘘的手势，她很配合的把空气拉链从一边的嘴角拉到另一边。
……
烟缸里多出两根滤嘴。
我把汤面端上木桌，小鸡拿来分餐的碗筷。
“灶台边边有这么大的蟑螂。”
我张开拇指与中指。
云宝照例闹了几句。
我用余光偷偷观察——没什么异样。
还是那副吃相，呲溜呲溜的吸着面条，看不出任何教养。
……
小鸡吃过就困了，脑袋一点一点，晚安也没说就自己爬上了床。
“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。”
“傻呗。”
剩我和云宝。
我把电视音量调小。
“你洗碗。”
“我不。”
“不洗等着招蟑螂哦。”
小家伙不讲话了。
“我做你洗，很公平，快去。”
“别命令我！”
她起身掐我耳朵，不情愿的将碗摞成一沓。
“要不要我陪你去厨房？”
“滚！”
她稳健的迈着迟疑的步伐。
“诶。”我喊住她。
我说有个傻|逼问题要问你一下。
她说没所谓啊，你的问题什么时候不傻。
我顿了一下。
“快说啊。”
“……你不会忽然死掉吧。”
“啥？”
她张开嘴巴，那表情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冷的笑话。
他三十一岁就死了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武帝隐居之后的生活》、《地煞七十二变》、《赤心巡天》、《武林之王的退隐生活》、《我不要做首席真传啦》、《江湖舔狗也能当上掌门》、《万法皆通的我娶了个女魔头》、《配角什么的我才不要当呢》、《华山武圣》、《光阴之外》、
